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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评论】边缘地带的一次‘转身”--南海岩作品观后记

2011-06-01 15:30:09 来源:艺术家提供作者:杭春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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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95年,到北京不久后的南海岩创作了《为春天作嫁》。这幅画中,具有构成感的形式主义探索,出现在撤族少女的身后。文块面扫刷的笔触,使作品具有了某种抽象意味的现代性,与南晦岩后来为人熟知的画面截然不同。彼的,南海岩作为一个地方学校的老师,来京进修,尚不为人知,生活窘迫,局促于当时还是城郊的朝阳公园西侧水西村的一个农户家,在六平米的小屋中探索他的艺术梦想。

  这一时期的北京艺术界,在经历八十年代的狂飙突进之后,正处于某种方向的重新选择中。原先的文化理想,逐渐为多元化的生存理想所取代。艺术也在曾经的现代主义大旗后,重新寻找各种司能性。南海岩借居的水西村,亦如此。这里,不仅有着像他—样从事中国画创作的画家,更有“前卫”的行为艺术家。他们混居在一起,在相互混融的文化氛圃中发酵,并各取所需。从某种角度上看,南海岩来北京的时机挺好。一方面,激情的现代主义运动似乎刚刚落下帷幕,人们开始重新反思曾经的“革新’;另一方面,各种探索性的艺术行为还保持着一定的活力。这柞的环境,既不会让刚到北京的南海岩身陷激烈的观代主义运动之中,同时也对他保持着一定的刺激,不至于落入固步自封的保守主义中。应该说,《为春天作嫁》正是这种状态的合理呈现。一方面。现代性的抽象因素在背景的处理中得以显现,另—方面,整个画面却还保持着相对抒情的传统意趣。

  当然,《为春天作嫁》的这种“折中性”,并非南梅岩为自己确立的创作方向。客观地看,这幅作品似乎是多方向寻找出路的选择之一,诸如同年创作的《春韵》、《绣锦图》等,还流露出了苏联巡回画派的影响。纵观这一年南海岩的创作,我们会发观他也如那个时代一样,面刘多种选择左右彷徨。虽然在人物造型的方法上相对统一,多以线条勾描轮廓,再辅以平涂渲染体块,但整个创作方向却相对零乱,在各种尝试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。这种状态,也怡是当年中国画试图求变的缩影之一。90年代中期,中国画经历了形式主义探索的实验水墨、传统主义回归的新文人画之后,该何去何从重新成为了问题。新—代画家,一方面不满足于既有的成果,一方面又缺乏相对明确的方向,于是也同那个时代一般,在左右夹击的状态中,以个人之力寻找新的表达方式。应该说,南海岩正是这一群体中的一员。

  然而,寻求新的发达,说起来容易,真正实践却是团难的。因为这种“变”不是一味求新求怪的“变”。而是要寻找“变”的前后逻辑,即于历史之中的关联性。并且:对个人而之,这种逻辑、关联性的寻找还不是生硬地预设,而是要从自身艺术中自然生发出来。这就不仅要求探索者保持相对清晰的历史认知,而且还要求他们能够对自身有着清醒的认识,不是跟风地求“变”,而是发乎自我的“转变”。甚至,这种转变的发生,往往还取决于某个偶然性的事件,才能被真开催发。不知是巧合,还是必然,这—偶然性事件因为南海岩的老师王明明而出现了----1996年春节刚过,从山东赶回北京的南海岩,被王明明安排去甘南写生。

  安排南海岩去甘南写生,对王明明来说,是有所针对的,因为他明确指出了“南海岩必须住下跑,赶紧下文,要不就麻烦大啦。”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判断?或许正是因为王明明发现了南海岩于1995年创作中呈现的零乱感。针对这种零乱感,王明明给出的药方是去少数民族地区写生。如果说,此前的南海岩也许还有着多种探索的方向,为中国画试图转变的局面提供其它方案。但此后的南海岩,则必然会呈观为我们所熟知的“南海岩”,原因就在于1996年的这剂药方。从某种角度上看,这次甘南写生明确了南海岩此后人物画的创作方向,并因为这一方向的深入发掘,而逐渐于世圮之艾被人注日。当然,南海岩去了甘南,也不代表他就一定能够走出米。因为到少数民族地区写生的方法,在二十世纪下半叶中国画的转变中并不新鲜。一方面,写生作为改造中国画描写能力的方法,于二十世纪早己成为显学,从徐悲鸿、蒋兆和到周思聪,多以写生所带来的描摹能力一改中国画的视觉形态;另—方面,少数民族风情作为人物画内容,自黄胄而后,也—直是中国人物画突破文人高士、走向生活现实的重要题材。那么,在这样一个方向上要想有所收获,是件不容易的事。并且,在当时,都市生活似乎更是一个方便的选项,更容易获得与前人有所距离的“成绩”。所以,前往甘南对南海岩而言并非一次轻松、简单的行程。

  虽熊行程并非轻松,但1996年南海岩相继创作的《期待》《慈晖》,《牧民之颂》等作品,却显现出这次行程的作用与价值。将这一系列作品比较于1995年的作品,我们会发观南海岩的创作思路逐渐明确,开始统—了方向。前期概括性线条逐渐消退,转化为借助体块与面的关系塑形,并因造型方式的改变而出现了较为明显的高光区,以此来强调细节与整体的体量关系,在写实性上呈现为稳重、结买的视觉特征。从某种角度上看,甘南写生对南海岩而言,虽为重要的是,他因写生而找到了将80年代西藏题材的油画转化为中国画的方法、途径。众所周知,80年代以来,陈丹青、艾轩等写实油画在表达中国西部少数民族的作品中,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。但此类强调体量的视觉经验如何转化为中国画,却一直没有得到有效解决。在中国画领域,写实性创作从徐悲鸿、蒋兆和开始,就强调笔线与造型的关系,更多的是在平面化中追求线条对造型的暗示。而西部风情题材从黄胄起,就—直以笔墨书写的抒情为目标,而少有体量性的视觉追求。基于如此逻辑,南海岩的甘南写生,将他带入到中国画领域的一个边缘地带,并由此开始了将体量化造型融入中国画的命题,在这一点上,他不同于徐悲鸿以来既有的人物画探索方向,不同于前人既定方向,在中国画边缘地带探索,也有被误解的可能----被人理解为“非中国画”。确实,南海岩甘南写生的作品面世后,就曾遭到这样的质疑。甚至,成名作《阳光璇璨》在展览中还被放在了油画场里。但,南海岩对于这样的疑问,毫不在意,仍然年复一年前柱甘南,并沿着第一次写生找到的感觉继续前行。应该说,这种执着帮助了南海岩,使他船够在—个新的方向上深入下去。其实,新的艺术成果有时候于是在某种质疑中毕持出来的。因为有了质疑,就表明这种创作具有不同于我们既定认知的新东西,而这种“新”,恰是艺术得以演变的前提。当然,南海岩之所以能够在这种“新”的方向上着力,并不遗佘力地坚持,还应感谢一个多元而包容的时代。 90年代的中国画界,在80年代狂飙突进式的激情之后开始趋于冷静,各种绘画形式不再统一在一面旗帜之下,而是在各自逻辑中寻拔方向。也即,搞现代主义的可以在形式创新上着力,搞传统主义的可以在笔墨气韵上着力,搞当代艺术的可以在观念表达上着力……大家各在各的领域寻找转换,相互之间并不构成价值判断。而这种成面,带来了相对宽松的创作环境----因为多元化的创作格局带来了评判依据的阳对宽松,不会出现绝对化的单一方向上的判断标准。于是,类似南海岩这样的探索,既不属于传统方向,也不在现代主义、当代艺术的方向上,也有着被认可、技受的空间,只要这种刨作,在中国人物画中具有自身逻辑的转挽,即可。

  无疑,南诲岩的创作具有这样的转换价值。他对体量化造型的追求,一改二十世纪中国画在“中西融合”上一直以来舵“线形结合”,为中国画的发展提供了别样的视觉经验。当然,追求新视觉经验有时候也会走到另一种危险之中----即消解了中图画存在的价值基础。也即.如果我们采用非中国画语言的方式就能达到既定的视觉效果,那么为什么我们还一定要保留传统中国画的语言?应该说,在中图画中探索油画式体量造型的同时,南海岩也注意到了这—问题,并试图加以解决,如第一次甘南写生创作的《期待》,虽然追求油画一般的体量造型,但在用白粉描绘藏民毛毡衣物时,却采用中国山水中的皴法用笔,试图将体量化的视觉体验,重新拉回平面化的书写语言。而这种尝试,在1999年的《晨韵》中得到更为充分的运用。如果说,1996年创作的几张作品还有着较为强烈的油画色彩,那么1998年前后的南海岩开始运用墨、色层层罩染的方法,一方面保留笔触书写的细节,一方面在“罩染”中显现体量、并且让画面笼罩在一层由绘画语言营造出的淡淡的光感,从而与纯粹的油画效果拉开了距离。如《晨韵》中的人物与《期待》一作相比,在保持体量感的同时更加强调了笔墨书写感的语言肌理,画面中明显的高光区消失了,整体上被一种墨、色调性笼罩,视觉上趋于平面感。其远山,淡墨、淡色罩染出的光感,并非油画中自然光,而是由绘画语言显现出的带有一种市美情绪的光晕。深入这张作品的局部观看,尤其是人物头发的描绘,由带有皴法意味的笔墨擦染而成,在具有质感厚度的同时,保持了与传统中国画的视觉关联。就此而言,南海岩完成了他在中国画中融入体量造型的命题,恰当解决了同类题材的油画与中国画的结合问题。

  至此,南海岩以全新的面貌出现于世纪之交的中国画坛,并开始引入关注,而他自己,也越发自信、坚定,在既定的力向上不断深入。2000年创作的《远思》、《虔诚》等作品,则进—步将超级写实类油画经验融入中国画的视觉体验中。此类作品,极度考验了中国画墨、色的塑形承受力,如《远思》中的老人,在视觉表现力上与罗中立的《父亲》相似,但不同了《父亲》的是,《远思》在整体上显现出—种绘画浯言的晕化感,笔触细节是罩染出的厚度,挝驳、丰富的笔墨细节组成—种带有水性的融混感,而非笔触的肌理厚度。也即,南海岩在保持绘画语言平面性的基础之上,释放了中国画墨与色的塑形能力。尤其是画中老人的头发,将皴法书写性与墨、色统一为旋律化的语言节奏,在凝重厚实的质感、体量中透出灵动、透气的笔墨韵味。这一点,在人物画的“中西融合”上,尤为难得。或许,正是这一特征,使得南海岩的作品即便放在类似的油画作品中,也能与众不同的原因所在,从某种角度上看,南海岩的作品虽然有油画的感觉,但放在类似油画中却能显现出差异,正说明了这种融合不是简单的拼凑,而是一种有机的融合。而这,也从结果上证明了南海岩以中国画材料、方法进行体量化造型探索,并非油画的简单嫁接,而是油画无法替代的另一种视觉审美。就此而言,南海岩在中国画的边缘地带实现了一次华丽的“转身”,为中国画新世纪的转向提供了一个具体而特别的个案,丰富了中国画“创新”的方式与结果。应该说,南海岩本身对此也是清醒的。他在新世纪以来的一系列作品中,都在强化、深入上述的“中西融合”,不断地在看似边缘地带的中国画领域中寻找新的可能性。

  如2004年创作的《春眸》、《慈晖》等,水墨书写与体量塑形得到进一步的丰富、完善,画面中不再使用白粉,而是用留白的方式使之与墨、色的书写相呼应,形成绘画语言自身的空间、体量,层层罩染的质感与笔墨分明的书写获得了更为适当的融合,从而使得画面中的藏族少女被赋予了一种淡淡的诗意。而这种画面的诗意,恰恰源于中国画传统中的主观抒情性。

  于是,在新世纪的中国画领域,我们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画家----他在看似不像中国画的视觉领域中,实现了中国画表达方式的拓展,丰富了中国画绘画语言的表观能力,成为—个特殊而值得关注的个案。其实,对于南海岩,乃至更多的画家而言,画得像不像中国画又有什么关系呢?或许正是因为不像,从而在我们习以为常的中国画之外,在一个边缘地带展开的探索,才能真正为中国画的发展提供全新的视觉方案。

  2011年5月22日于望京寓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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